校园星河71:两位优秀大中学生的十年
21世纪20年代到来之际,《美文》编辑部约请以“十年”为主旨组稿,我写了“试水作文”后,约几位学子撰写,以下是其中被《美文》率先刊登的两篇。
大学在读生邱思捷的《十年与雪》构思精巧,通过在列车上看到的雪,联想到十年前的大雪天里父亲给堆大雪人的情景,描述十年来父母渐渐变老,而“我”一直在快速成长,情感复杂而细致。文章有具体事件,又有白雪这一美丽的意象。“我告别了童年与过往,接住了沉甸甸的成长”这样的通感等修辞手法令人回味。
中学在读生唐熠方的《十年,我学会了告别》采用总分总与雁行式结构,思路清晰,叙述畅达。中间四大段(第2至5段),也均按时间顺序来写,且前三段的末尾用了相同的“是……的告别,……起点”句式,结构比较好看。后一段(第5段)末句变为“是……的告别,……开始”句式,同中有异,异中也有同,变化自如,形式不呆板。特别是这第5段写到生离死别,包含的情感十分凝重,成为了全文的记叙和抒情的高潮。最后一段宕开一笔,展望以后的十年,写得比较含蓄。以后的十年,是现在九年级这个年龄段的学生读完高中、读完本科、读完研究生的十年。这十年实在很非常迷人。此外,该文的语言也很有特色,沉稳地很有节制地娓娓道来。很多修辞手法很精彩。看来,作者学习范文比较成功。
十年与雪
邱思捷
2020年一月,北京刚下完一场大雪,草木枯枝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清理道路的人拿着铲子,嗤嗤啦啦地划着地面,路上人们都匆忙又小心翼翼,赶早高峰的人无暇欣赏初雪,低着头看手机,默默赶路。
难得有一个闲暇的日子,工作几乎都处理完了,学业上的任务也稍告一段落,我提着行李坐火车回家。犹记得上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还是在十年前。那时我还在家乡的小镇上读小学,等不及地上积雪,扔了手中的算术本便跑到朋友的楼下大喊:“快下来玩,快下来玩!”
冲出家门前,父亲塞给我一副手套,又反复提醒我“看着脚下的路”。那天,地上积雪成冰,我和朋友在雪中嬉闹,在冰上不止一次滑倒,又扑在雪堆里。那时我从未思考过脚下的冰容易使人趔趄,只是因为能够短暂抛弃那些乏味又困难的算术题而狂喜。
南方的天气冷到落雪的时候并不多,有两三年一丁点雪都未下。后几次见到的雪都夹带着雨,零零星星,触地即化,窗外灰蒙蒙的。那时候我已从家乡小镇考到大市里念书,每每下雪时,我都恰巧坐在教室里刷着一套又一套卷子。我总会在下课时去有些滑的地面随意溜两步消遣,也会自己悄悄地在卷子的一个折角上写下雪莱的那句“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诗,在两点一线的年年月月里,一有下雪天,我总相信,有一日我能考上心仪的大学,相信对着雪许愿会有奇效。
火车渐渐加速,窗外的世界成了一道白色的线。看不清窗外的路,我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眼前模糊的路面,手头上忽然不再有的工作,都给我一种奇异的感觉。十年转瞬即逝,来到北方上大学已经时过两年。藉由这雪,我才发现十年过去,自己有了极大的变化。我越来越喜欢把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从最初喜欢在最滑的路面上奔跑嬉戏,到在路上溜两步,对雪寄托好的心愿,变成如今看到雪的平静,以及希望雪不要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比如滑倒,比如弄湿衣裳。
十年过去,我是否丢失了童真,成了一个毫无波澜的无趣的人?我忽然有些迷茫地想。
“零食、饮料有需要的吗?盒饭、面条有需要的吗?”乘务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听到邻座的人问自己的母亲,这次北京旅游开不开心,他年迈的母亲笑得眼角纹路又加深了三分,像个孩子般重复着“开心,开心”。邻座笑着说:“小时候总是您带我玩儿,现在我也带您出去走走。”我看出他很骄傲。
这种骄傲似曾相识。回想起自己几天前给家里打视频电话,父母看到预报说北京要下暴雪,便关切地问我冷不冷,叮嘱我多穿衣。我心想,这两个老人还真是唠叨,转而对他们说:“你们还是多照顾照顾自己吧!”当时,我也为自己对父母的关心而骄傲。但我很快愣住了,惊觉自己已经习惯性地将他们当做“老人”来看。不知道从这十年里的何时开始,我已经不去数父母鬓角到底有几根白发,而认定他们是需要关心照拂的老人;也记不清是哪一刻起,父亲说他爱上了钓鱼,母亲有些谨慎地跟我说,她觉得广场舞那儿有些热闹,也想去转转。十年前那场雪,父亲为了逗我,为我堆了一个硕大的雪人;而我无比确信,如果现在父亲正在北京,要与我去雪中玩耍游戏,我一定万分反对,担心老人不小心摔了碰了。
想到这里,我释然了许多。我明白自己并未在这个十年丢失了童真,我只是将它小心地包好,轻轻叠放在内心深处。十年间,有人不可避免地老去,我日记中“父亲又多了一根白头发”的句子已经不再出现,因为他鬓角已近乎全白了;而有人必须以更快的速度长大。十年前,当我看不清自己脚下的路时,我肆意地在雪中打滑欢笑,享受孩童的游戏;十年过去,我走过的每一步路,都成了生活的轨迹,成为责任的延续,从而总是稳稳当当的。十年间,我从家乡的小镇到大市,又由南向北,来到了北京;十年间,我告别了童年与过往,接住了沉甸甸的成长。
窗外的飞雪减弱了,火车正不断驶向相对温暖的南方,那是我的故乡。远处的色彩由白色与枯黄,渐渐变成淡绿,车上温暖久了,人们开始谈笑,说着2020的新愿望,谈着自己一定要做成的事,一定要见的人。
我想,我马上也要见到我最想见的人们了。
(载《美文 青春写作》2020年3月号)
十年,我学会了告别
北师大南湖附校九年级 唐熠方
我们站在21世纪第二个十年的末尾,即将挥手告别2019年,迈向崭新的2020年。这十年来,我从一个稚嫩笨拙的小孩子,成长为了一个积极努力的初中生;这十年来,我渐渐掌握了许多知识,这十年来,我渐渐地更加了解了这世界的绚烂美好;十年来,我也面对了许多分别,让我变得更加坚强。
在我上小学一年级的那一天,爸爸妈妈领我到教室后就离开了,我不想他们走,但还是与他们告别。我记得我面对着陌生的教室和老师,十分不安和害怕,我总是会望向窗口,期待父母能早点回来把我接回家。但老师的课堂很有趣,我也很快地适应了新的班级,很快就把我爸爸妈妈忘在脑后,没心没肺地和同学们一块儿玩了。那一次与爸爸妈妈的告别,是我对幼儿生活的告别,是小学生活的起点。
三年级时,我依旧很喜欢布娃娃,有一次妈妈出差带回来一个模样讨喜的小布狗,它有棕色的耳朵和尾巴,白色的脸和身子,又黑又亮的塑料眼睛,它让我爱不释手。可是后来妈妈带我去买衣服,我偏要带着小布狗去,这儿一放,那儿一放,小布狗就不见了。我心里的伤心和难过,就随着眼泪一起涌出来,妈妈带我找遍了商场却还是没有找到,我只能在心里和它默默地告别:“再见了小布狗,希望你能有一个更好的主人。”这次告别,是我最心爱的玩具的告别,是我学会与事物告别的起点。
再后来,我的小学生活忽然就结束了,看似漫长的六年,在毕业的瞬间画上一个句号。我犹记我和同学们开完毕业礼,一起合照留影的那一幕。那一张照片里,有着我们四十多个同学的灿烂的笑容。每当我看到这张照片,我的眼前总会想起与同学们相处的一幕幕或开心,或激动,或伤心的画面,会让我想起,我们最后一次并肩走出校园大门,最后一次挥手告别。那次告别,是我对小学生活的告别,是我对朝夕相处六年的小学校园和小学同学的告别,也是我初中学习生活的起点。
上初中不久后,我与太祖父做了最长久的告别,我的太祖父、太祖母都对我很好,他们原先身体健康,我小时候经常看到他们帮着叔公们给大家做菜。那时他们身体硬朗,虽然牙齿缺了,走路需要拄上拐杖,却有空就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嚼着面包。他们家里常有儿孙们送来的糖果、水果、零食,他们知道我要来,总会留一点给我。每次。我从他们家出来之前,都会和两个老人握好久的手才走。有一次,太祖母亲一亲我说,希望我以后常来,可是后来我只有过年时才会回老家看望他们。我后来听说,他们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虽然他们有儿孙的细心照料,却终是挡不住时针、秒针的不停转动,像老旧的机器一样,身体处处出现一些的小毛病。后来,他们只能坐在轮椅上,躺在病床上了。那年新年刚过完,天气很冷,风吹熄了太祖父的生命的烛火。他与我们也做了最长久的告别。这一次告别,我很难过,很不舍,是我与亲人的告别,也是我开始珍惜身边的人的开始。
2020,不是10年代的终点,而是20年代的起点。告别也不是终点,我还是会奋力奔向与2019的告别,留给它精彩的结尾,告别是为了站到新的起点,奔向更新的未来。十年来,我学会了告别,十年后,我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指导老师白沙海,刊《美文 青春写作》2020年3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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