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答疑录12：木心《从前慢》讲什么？

木心《从前慢》讲什么？

问：我是五彩螺文学社的许晓冬，我读木心先生的《从前慢》有种很宁静的感觉，我就读出一层意思：回忆过去，针砭如今……但我感觉还有深意。请老师指导。

答：许晓冬同学，你对这首诗的第一层意思的理解，我以为是对的。我觉得还有一层意思，情感线索系于诗眼“爱”字上。

木心先生55岁时，以“绘画留学生”的身份独自赴美，长居纽约，直到2006年9月，叶落归根，回到故乡乌镇定居。这时他的鬓发已经白了。

木心是个充满爱心的人。你读出这首诗里的“针砭如今”，运用了艺术的形式，通过缅怀以前“车，马，邮件都慢”来质疑当代生活中的“日新月异”与“一日千里”，这些都是你理解了的。

人生的意义在于过程中创造和品尝幸福。快节奏的生活，没有时间停留与品尝，一直处在快速的生活中，没有慢，生命也就失去了意义。木心生于有声望的大家族，但到了他这一代，他说：“根就断了。”（《乌镇》）他终身未婚，除了半生坎坷外，或许大半是恋爱遭受了重挫。正如他在诗中写道：“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这是极为沉痛的思想情感，钟爱过一个人之后，他无法移情别恋。

诗歌贵在用形象表情达意。这首诗的第一节描述“少年时”的“诚恳”，第二节描写车站、长街、小店，都是铺垫，按照典范文学作品“起承转合”的铁律，第三节“转”出了“爱”，最后一节形象而又含蓄地点出了“真意”：意中人的心上了“锁”，精美的钥匙又在姑娘手里，“你锁了人家就懂了”，而且姑娘“说一句是一句”，作者也就只能将“爱”放在心里！由此看来，我以为这首《从前慢》不妨当做一首缠绵悱恻的爱情诗来读。

前人说：“诗无达诂。”我的这一读法供你参考。

（原载《嘉兴日报》、光明网）

附：

  从前慢     木心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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