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说文12：九下《曹刿论战》助背导练

用情节论辩法读背奇文《曹刿论战》

导读

本文用记叙形式表达对政治的见解与对战争策略的看法以及实施过程和成功经验。

原文读背

曹刿论战¹

《左传》

十年²春，齐师伐我³。公⁴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⁵谋之，又何间⁶焉？”刿曰：“肉食者鄙⁷，未能远谋。”乃入见。问：“何以战⁸？”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⁹，必以分人¹²。”对¹¹曰：“小惠未遍¹²，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¹³，弗敢加¹⁴也，必以信¹⁵。”对曰：“小信未孚¹⁶，神弗福¹⁷也。”公曰：“小大之狱¹⁸，虽不能察¹⁹，必以情²⁰。”对曰：“忠之属也²¹，可以一战²²，战则请从²³。”

公与之乘²⁴，战于长勺。公将鼓²⁵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²⁶。公将驰²⁷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²⁸，登轼而望之²⁹，曰：“可矣。”遂逐³⁰齐师。

既克³¹，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³²。一鼓作气³³，再³⁴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³⁵，故克之。夫大国，难测³⁶也，惧有伏焉³⁷。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³⁸，故逐之。”

注释：

1节选自《左传·庄公十年》（《春秋左氏传》中华书局1990年版）。标题是后人加的。《左传》，即《春秋左氏传》，又称《左氏春秋》，儒家经典之一，是中国古代的史学和文学名著。旧传为春秋时期左丘明所作，近人认为是战国时人所编。本文所写的是齐、鲁两国之间的一次战争，因战场在长勺（sháo，今山东莱芜东北)，又称“长勺之战”。曹刿（guì）：春秋时鲁国人，后为鲁国大夫，著名军事理论家。  2十年：鲁庄公十年（前684）。 3齐师：齐国的军队。齐，在今山东中部。伐：讨伐，攻打。我：《左传》是根据鲁国纪年顺序编写的，所以称鲁国为“我”。  4公：指鲁庄公。鲁国君主，前693—662年在位。 5肉食者：吃肉的人。这里指当权者。  6间（jiàn）：参与。 7鄙：浅陋。这里指目光短浅。  8何以战：即“以何战”，凭借什么作战？以，凭、靠。  9衣食所安，弗敢专也：衣食这类用来安身的东西，不敢独自享受。安，指安身。专，独自享有。  10必以分人：即“必以之分人”，一定把它分给别人。人，这里指贵族和大臣或他们身边的人。  11对：回答。古代一般用于下对上的回答、  12遍：遍及，普遍。  13牺牲玉帛：古代祭祀用的祭品。牺牲，指祭祀用的纯色整体的牲畜。玉帛，祭祀用的玉和丝织品。  14加：虚夸，夸大。  15信：实情。  16小信未孚（fú）：（这只是）小信用，未能让神灵信服。孚，使之信服。  17福：赐福，保佑。  18狱：指诉讼事件。  19虽：即使（因为此处的“虽”字引出的是假设的情况）。察：明察。  20情：诚，诚实。这里指诚心。  21忠之属也：(这）是尽职分之类的事情。忠，尽力做好分内的事。属，类。  22可以一战：可凭借（这个条件)打一仗。 23战则请从：（如果）作战，就请允许（我）跟随着去。  24公与之乘：鲁庄公和他共乘一辆战车。之，指曹刿。  25鼓：名词作动词用，击鼓进军（“鼓”后面的“之”是补音节的助词，没有实在意义）。古代作战，击鼓命令进军。下文的“三鼓”就是三次击鼓命令军队出击；最后一段中“一鼓”指第一次击鼓，“再”指第二次击鼓，“三”指第三次击鼓。  26败绩：大败。  27驰：驱车追赶。  28下视其辙（zhé）：向下察看车轮碾出的痕迹。  29登轼而望之：登上车前的横木眺望齐国军队。轼，古代车子前面的横木。  30逐：追赶，追击。  31既克：已经战胜后。既，已经。  32夫（fú）战，勇气也：作战，靠的是勇气。夫，发语词，议论或说明时，用在句子开头，没有实在意义。  33一鼓作气：第一次击鼓最能够振作勇气。作，振作。  34再：第二次。  35盈：充满。这里指士气正旺盛。  36测：推测，估计。  37惧：恐怕，担心。伏：埋伏。焉：兼词（兼有两个词性），这里相当于“于此”，意为“在那里”。  38靡（mǐ）：倒下。

古文今读

本文写的是关于战争的战略与战术问题。题目中的“论”可谓题眼。文章所记叙的主要人物曹刿，出身于草根，但对政治、军事都有远见卓识。他考虑问题深入细致，能透过现象看清本质，善于抓住战机，帮助指挥者克敌制胜。鲁庄公虽然比较愚蠢，但能忠于职守，虚心求教，不耻下问，从善如流，有可爱与值得肯定的一面。文章围绕“论战”，详写战前对各种条件的分析，略写战争经过。

孔子所撰的《春秋》，被后世列为经书。其语言极其简练，只是大事记式的纲要，而且用的是“春秋笔法”，即往往一字之中寓褒贬（在关键处用一个字表达出作者褒贬爱恨的丰富含义）。随着时间推移，后人很难读懂原文，于是课文作者根据所掌握的史料作了演绎、铺陈与说明，进行再创作。本文二百二十二字，就是根据《春秋》中“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十三字经文阐发的。

如果通读《左传》全书，可了解到《左传》是以鲁国隐公之后的十二位国公的在位时间来叙写的。与孔子的《春秋》一样，全书起于鲁隐公元年（前722）、中间经历桓公、庄公、湣公、釐公、文公、宣公、成公、襄公、昭公、定公，止于哀公四年（前491）。书中详细记载了这一时期鲁国以及有关各诸侯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文化等方面的情况，保存了大量史料。作者尤善于描写战争及复杂事件，又善于通过对话和行动描写表现人物的性格特征，对后代散文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

笔者称《曹刿论战》为“奇文”，因为它既是记叙文，又像是论述政治见解与战争策略的“论述文”。它用记叙文的形式，表达对政治的见解与对战争策略的看法以及实施过程和成功经验。从文章学看，像是记叙里孕育议论，具象中包含抽象。这对逻辑思维能力逐渐养成的九年级学生来说，是非常好的学习材料。了解这些特点，不但能有效记诵这篇课文，而且将极大地促进形象思维向抽象思维的飞跃，使自己更加聪明，为将来进一步学习高中课文做好能力方面的准备。

读背技巧：情节论辩法

第一段第一、二两句：“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语言形式都是三言、四言，节奏感强，优美动听。后两个小句子都押an韵，声韵坚定而有力。大概是因为作者左丘明双目失明，所以他对声音特别敏感，也很善于使用表达声音与形成明快节奏的语言。下文中多处可以感觉到这方面的特色。以上两句记叙的是事件的起因与发展，可以作为第一层。

第三、四、五句：“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乃入见。”对于左丘明来说，听别人说话，是他获得信息的重要途径。这里记叙乡人的问话末，连用了an的叠韵（两个字韵母相同）“间焉”。在描写曹刿的回答时，用了两个四言句，而后又以an韵“见”字收束，余韵悠悠，也突出了曹刿面对国家安危，勇于担当的原因是“肉食者鄙”。下面几层意思就围绕“肉食者鄙”来描述。以上是描写，可作为第二层。

第六、七、八句：“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遍，民弗从也。’”文章主要写曹刿，第六句写“入见”之后第一问，省略了问话人曹刿。随后的对答，凡是鲁庄公的话，都说明“公曰”，曹刿的话，则用“对曰”。鲁庄公原先以为用一些小恩小惠就能笼络人心，曹刿明确予以否定。再说，鲁庄公口中的“人”，只是指朝廷中臣子，不包括广大普通民众的，所以曹刿的话中明确用了一个“民”字，强调“小惠未遍，民弗从也”。两人的话也形成了对比。这样的对比也证明了鲁庄公的“鄙”。这段话中“战”“安”“专”“遍（遍）”四个字的韵脚都是an，悦耳流畅。这可作为第三层。

第九、十句：“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鲁庄公说了第二条理由，仍然体现其“鄙”。战争是真刀真枪的拼搏，所谓的“神”起不了丝毫作用，曹刿深知兵民是胜利之本。只不过，聪明的曹刿也不去冒犯所谓的神，而是顺着鲁庄公的思路说，“小信未孚，神弗福也。”仍指出这条理由无济于事。“孚”“福”，都押u韵，明确表示“不”。这可作为第四层。

第十一、十二句：“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鲁庄公说出了第三条理由，关系到社会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联系本段中鲁庄公的两句话来看，在曹刿面前，他越来越觉得底气不足，虽然仍用了“必以”这样的词语，但前面的陈述是“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大大小小的案件，即使未能一一明察，也一定要怎样。一个政权（及其有关部门），对于大大小小的案件，在作判决时，应当是明察确切的，鲁庄公及其有司可能也是做到了，但在绝顶聪慧、明察秋毫的曹刿面前，他只能退一步说了，故此“虽”解释为“即使”。出乎鲁庄公意料的是，曹刿认为他忠于职守，民众对他的执政满意度“合格”，可以凭着这一点迎战齐军（“可以一战”）。从中也可看出曹刿这位民间政治家的远见卓识。这可视为第五层。

这一段一波三折，详写战前“论战”的细节与曹刿、鲁庄公的对话，初步展现了曹刿的谋略。这一段中，鲁庄公与曹刿的语言，各自连起来看，可以视为如下两则微型议论文。

鲁庄公：（我可迎战齐人）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

曹刿：小惠未遍，民弗从也。小信未孚，神弗福也。（然则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忠之属也，可以一战。

（第二段，总句序为）第十三句：“公与之乘，战于长勺。”两个四言句，大刀阔斧，记叙之“疏”能跑马，显现作者围绕中心、娴熟处理详略的功力。

第十四至十七句：“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都是四言句（如果忽略后人所加的标点符号），与前一句连贯而下。第十四、十五句将鲁庄公与曹刿各自对指挥作战的见识、智慧、勇气作对比，接下来将齐人与曹刿的见识、谋略、决断作对比，都突出了曹刿的棋高一着。语言简短有力，也符合战场气氛。

第十八至二十的三句：“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仍全是四言句，与前几句一气呵成。先四字写出骄傲的齐军大败，再四字写鲁庄公欲乘胜追击，曹刿断然阻止，先前几年，鲁国的败仗吃得太多了，况且“兵不厌诈”，谁能保证此时齐军不是佯装败退，诱敌追击，再杀一个回马枪呢？可见曹刿考虑周密，其才能与决策力非同一般。

第二十一、二十二句：“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曹刿先跳下兵车，从车辙中察看齐军是有序退兵还是狼狈逃窜，后登上兵车前的横木，眺望敌军败退时的状况，才说“可以追击了”，于是鲁庄公挥师追击齐军，大获全胜。

这一段记叙曹刿是如何帮助鲁庄公克敌制胜的。

（第三段，总句序为）第二十三句：“既克，公问其故。”这句话言简而意丰，一方面紧承上段引出曹刿解释取胜的原因，另一方面又写出了鲁庄公虚心求教的心态。

第二十四句：“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总的来说，这句话是后面的复句结构作“曰”的宾语。这个复句结构（即引号里的话）共有五个小句子构成。这五个小句子也可以看作一则微型议论文：先是一个判断句，摆出观点：说明打仗靠的是勇气。接着用“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排比句论述普遍的道理，是道理论证。然后实例论证：“彼竭我盈，故克之。”再假设论证：“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最后得出结论：“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这一段补叙鲁国取得长勺之战完胜的原因是曹刿审时度势，知己知彼，抓住战机，做好了鲁庄公的高参。

小结升华：

这篇奇文写的是关于战争的战略与战术问题，所以有着很强烈的论辩性，很多语段简直就是一则微型议论文。题目中的“论”可谓题眼。文章的布局谋篇、详略处理均体现出作者极其高超的手法。围绕“论战”（谈论战争与在正确前提下驾驭战争），详写战前对各种条件的分析，略写战争经过（仅用“齐人三鼓”“齐师败绩”“遂逐齐师”十二字带过）。在这个成功的战例之后，鲁庄公追根究底，曹刿细致解释，令人恍然大悟。最后这段补叙成了文章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文章语言简洁精美，四言句连篇，声韵和谐，对比、排比叠现，整句、散句交错，可见作者受《诗经》表现艺术的影响很深。

读背练习：

1.读背课文，完成下列习题。

（1）曹刿求见鲁庄公的原因是什么？

（2）曹刿是如何评价鲁国战前准备的？

（3）具体作战时，曹刿是怎样帮助鲁庄公选择怎样的反攻时机？

（4）鲁国获胜后，“公问其故”，曹刿的解释分几层意思？

（5）文章开头说肉食者鲁庄公鄙，他的鄙表现在哪里？

2.本文仅用二百余字就写了长勺之战的全过程，想一想：作者是怎样安排详略的？这样安排有什么好处？

知识链接

《春秋》，即《春秋经》，又称《麟经》或《麟史》，中国古代儒家典籍“六经”之一。也是周朝时期诸侯国鲁的国史，现存版本由孔子修订而成。《春秋》用于记事的语言极为简练，本文所描述的事件《春秋》中仅有“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十三字表述。然而，几乎每个句子都暗含褒贬之意，被后人称为“春秋笔法”、“微言大义”。后来出现了很多对《春秋》所记载的历史进行补充、解释、阐发的书，被称为“传”。代表作品是称为“春秋三传”的《左传》《公羊传》《谷梁传》。

参考答案：

1．（1）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2）“小惠未遍，民弗从也。”“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忠之属也。可以一战。”

（3）“彼竭我盈”。

（4）分两层。第一层：“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第二层：“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5）战前把战胜的希望寄托在大臣和神的保佑上；战时急躁冒进；战后不知取胜的原因。

 2.详写：战前与鲁庄公的对话，战时准确把握战机，观察敌情，战后论述战争原理；

略写：与曹刿的远谋无关的战争的规模、战争的情形（一概不提），请见、从战等一笔带过。这样写有利于突出曹刿谋略过人的军事家形象。

作者微信公众号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