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说文6：七下《木兰诗》助背导练

导读

这首民歌既展现了木兰的爱国主义精神与英雄气概，又表现出她的孝心与女儿情怀。

木兰诗¹

〔南北朝·北魏〕《乐府诗集》

唧唧²复唧唧，木兰当户³织。不闻机杼声⁴，唯闻女叹息⁵。

问女何所思⁶，问女何所忆⁷。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⁸，可汗大点兵⁹，军书十二卷¹⁰，卷卷有爷¹¹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¹²，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¹³，南市买辔头¹⁴，北市买长鞭。旦辞¹⁵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¹⁶。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¹⁷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¹⁸。

万里赴戎机¹⁹，关山度若飞²⁰。朔气传金柝²¹，寒光照铁衣²²。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²³。

归来见天子²⁴，天子坐明堂²⁵。策勋十二转²⁶，赏赐百千强²⁷。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²⁸；愿驰千里足²⁹，送儿³⁰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³¹；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³²；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³³向猪羊。开我东阁³⁴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³⁵，当窗理云鬓³⁶，对镜帖花黄³⁷。出门看火伴³⁸，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³⁹；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⁴⁰？

注释：

1选自《乐府诗集》卷二十五（北宋郭茂倩编，中华书局1979年版）。 2唧唧（jījī）：叹息声。 3当（dāng)户织：对着门织布。  4机杼（zhù）声：织布机发出的声音。杼，织布的梭子。  5唯：只。 6何所思：想什么。  7忆：思念。 8军帖：军中的文告。  9可汗（kè hán）：我国古代西北地区少数民族对最高统治者的称呼。大点兵：大规模地征兵。  10军书十二卷：征兵的名册很多卷。十二，表示很多，不是确指。下文的“十二年”，用法与此相同。 11爷：和下文的“阿爷”一样，都指父亲。  12愿为市鞍（ān）马：愿意为（此）去买鞍马。为，介词，为了。其后的“出征这件事”宾语省略。市，买。鞍马，泛指马和马具。《新唐书·兵志》载：起自西魏的府兵制规定从军的人要自备武器、粮食和衣服。  13鞯（jiān）：马鞍下的垫子。  14辔（pèi）头：驾驭牲口用的嚼子和缰绳。  15旦：早晨。  16但闻：只听见。溅溅（jiān jiān）：水流声。  17黑山：和下文的“燕（yān）山”，都是当时北方的山名。 18胡骑（jì）：胡人的战马。胡，古代对西北部少数民族的称呼。啾啾（jiū jiū）：马叫的声音。  19万里赴戎机：远行万里，投身战争生活之中。 20关山度若飞：像飞一样地跨过一道道的关塞、越过一座座的山岭。度，越过。  21朔气传金柝（tuo去声)：北方的寒气传送着打更的声音。朔，北方。金柝，古时军中白天用来烧饭，夜里用来打更的器具。  22铁衣：铠甲，古代军中穿的护身服装。  23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将士们经过无数次出生入死的战斗，十年之后才得胜而归。这里用了“互文见义”的手法，上下两句诗的意思互相补充，要结合起来理解。  24天子：即上文的“可汗”。  25明堂：古代帝王举行大典的朝堂。  26策勋十二转（zhuǎn）：记最大的功。策勋，记功。转，勋位每升一级叫一转，十二转为最高的勋级。  27赏赐百千强：赏赐很多的财物。强，有余。 问所欲：问（木兰）想要什么。 28不用：不为，不做。尚书郎：官名，魏晋以后在尚书台（省）下分设若干曹（部），主持各曹事务的官通称尚书郎。  29愿驰千里足：希望驰骋千里马。驰，赶马快跑。  30儿：这里有“儿郎”之意，是木兰的自称。  31郭：外城。扶将：扶持。将，语气助词。  32理：梳理。红妆（zhuāng）：指女子的艳丽装束。  33霍霍：磨刀的声音。  34阁：内室。这里指木兰的卧房。  35著：同“着”，穿。裳，这里念cháng。  36云鬓：像云那样的鬓发，形容好看的头发。  37帖花黄：当时流行的一种化妆款饰，把金黄色的纸剪成星、月、花、鸟等形状贴在额上，或在额上涂一点黄的颜色。帖，同“贴”。花黄，古代妇女的一种面部装饰物。  38火伴：同伍的士兵。当时规定若干个士兵同一个灶吃饭，所以称“火伴”。  39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据说，提着兔子的耳朵悬在半空时，雄兔两只前脚时时动弹，雌兔两只眼睛时常眯着，所以容易辨认。扑朔，动弹。迷离，迷着眼。  40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当两只兔子一起在地上跑时，怎能辨别哪只是雄兔。哪只是雌兔呢？傍，靠近。走，跑。

古诗今读

本诗讲述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在战场上建立功勋，凯旋后只求回家团聚的故事（当然也因为有隐情），热情赞扬她勇敢善良的品质、保家卫国的热情和英勇无畏的精神。全诗以“木兰是女郎”来构思其传奇故事，富有浪漫色彩；详略安排极具匠心，细节描写富有生活气息；以铺陈、排比、对偶、互文等手法描述人物情态，刻画人物心理，生动细致，使作品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读背技巧：情节发展法

第一段：“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仄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平，平平/仄/仄仄（引文后面为平仄韵律，下同）。由模拟木兰边织布边叹息的情景开头，引出故事。“不闻”与“唯闻”对照，巧妙伏笔。四个五言句，音韵流畅。押i韵，显得心情沉重，意味深长。

第二段十二句有三层意思。第一层：“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仄仄/平仄/平，仄仄/平仄/仄。仄仄/平仄/平，仄仄/平仄/仄。将简单的问答铺排为四个五言句。这里的“思”与“忆”意思一样，这四句诗完全可用“问女何思忆，女亦无思忆”十个字来表达，但那样吟唱，意境就单调很多。现在反复地铺陈与咏唱，就将木兰复杂的心理过程淋漓尽致地描写出来了，人物形象也显得真实可信。这一层仍押i韵，突出心情的复杂与心理的细致。第二层：“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仄仄/仄/平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平/仄/平平。这是描写木兰的语言，内容上照应了第一段中的“叹息”。木兰很关心家国大事，朝廷发布的征兵名单，她可能“昨夜”就去看了，可汗要征兵讨伐敌军，她心底里是赞同的。“十二卷”，与“大点兵”照应。“卷卷有爷名”，既夸张，又照应“大点兵”，这四句诗押ing韵，显得思绪悠远，表达出木兰对老父的担心。第三层：“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平平/平仄/平，仄平/平仄/平，仄仄/仄/平仄，平仄/仄平/平。继续描写木兰的语言。前两句意思相同，分两句来铺陈，既是节奏形式的需要，又表达了木兰代父从军的理由。至于父亲的顾虑等内容，则略去不写，这样，就使得木兰的形象更加突出。这四句押ong、eng韵，显得毅然决然，信心已经不可动摇，表达出木兰的坚定决心。

第三段也可分为三层意思。第一层：“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平仄/仄/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仄平，仄仄/仄/平平。东、西、南、北，都是虚指，指到各个集市去采购出征装备。这层意思分为四句来咏唱，反复兼排比，一方面唱出任务的紧迫，另一方面赞扬木兰的能干。押an韵，显得神情果断，表达得干脆利落。第二层：“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仄平/平平/仄，仄仄/平平/平，仄平/平平/仄仄/平，仄平/平平/平仄/平/平平。叙事疏落有致，前句“旦辞”，后句“暮宿”，将一天的行军过程一句带过，同时也说明军情紧急。后两句的“不闻”“但闻”，句式与第一段中的“不闻”“唯闻”一样，既照应，又写出木兰保家卫国的心理。她在家时，里里外外一把手，什么事情都要做，什么事情都会做，父母也时时要呼唤她，现在是第一个晚上听不到父母的叫唤声，只听到“黄河流水鸣溅溅”，自然有点不习惯。这一层押an韵，显得义无反顾，勇敢向前，表达出难以避免的思家之情。第三层：“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仄平/平平/仄，仄仄/仄平/平，仄平/平平/仄仄/平。仄平/平平/平仄/平/平平。形式上是上一层的反复（但地点火速前移，愈加靠近前线），内容仍然描写木兰“不闻爷娘唤女声”的心理，说明木兰的孝心始终如一，也为下文“送儿还故乡”做铺垫。这一层押ou韵，显得警惕性很高，渲染出更加紧急的战斗形势。

第四段：“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仄平/仄仄/仄，仄仄/仄平/平。用六个五言句，就将多年的作战生涯简略地叙述出来。战争生活的艰苦卓绝，并非本诗要表现的重点，所以那些内容就略写。前两句十个字就将军队长途奔袭、驰骋疆场的战况写尽了。中间两句用对偶，描写了一个军事生活的细节。后两句，用互文说明战争生活的艰苦，在无数次战斗中，一些将士为国捐躯，战争结束后，活下来的将士得以归来，木兰就在归来者的队伍之中，她的英勇善战可想而知。这一段也押i韵（“归”的读音中也有i的音素），显得勇猛卓异，赞美木兰的勇敢而又坚韧的思想性格。

第五段可分两层。前一层：“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平平/仄/平仄，平仄/仄/平平。仄平/仄仄/仄，仄仄/仄平/平。写木兰和将士们班师回朝后，可汗论功行赏。形式上，“归”与上一段末的“归”字“顶真”；本句末的“天子”又与下一句“顶真”，这样的句式便于记诵与传唱。“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说明木兰大概已经不是一名普通士兵了，她在从军过程中英勇善战的表现可以想见。本段后一层：“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仄平/仄/仄仄，仄平/仄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平。最高统治者问木兰想当什么官，而木兰志不在此。木兰连尚书郎也不想当（当然她有隐衷），只想解甲归田，回到故乡。这一段押ang韵，显得铿锵有力，表达出木兰的情感热烈奔放。

第六段也可分三层。第一层六句：“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平平/平/仄平，仄仄/平/平平；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仄平，平平/仄仄/仄/平平。淋漓尽致地写出父老姐弟喜迎木兰回家的热闹场面，句式也是反复、排比，极尽铺陈之能事。第二层也是六句：“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平仄/平仄/平，仄仄/平仄/平。仄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平平/仄/平仄，仄仄/仄/平平。前两句也是互文，逼真地描述木兰回到家里，推推这扇门、坐坐那张床的喜悦心情。她脱下战袍，穿上早年女孩儿的衣裳，在窗前面对着镜子，重新梳理自己修长的头发，在两颊贴上女子爱装饰的花黄，心里快活极了。读背前两层，要注意“当户”与“当窗”的区别，阿姊是“当户理红妆”，表现了急盼木兰归来的心情；木兰回家后，用不着在门前（等待谁）了，自然是“当窗理云鬓”，从容不迫。要注意这些表意方面的细微差别与精准用词。第三层：“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仄平/仄/仄仄，仄仄/平/平平：平平/仄仄/平，仄平/仄平/仄/仄平。木兰还了女儿妆，走出门外神更爽，并肩征战多年的战友们，竟“不知木兰是女郎”，大吃一惊皆惊忙！作者借用战友的惊叹，点出了“木兰是女郎”这一全诗之“眼”；又借用“火伴皆惊忙”的细节，使整篇故事得到一个戏剧性的结尾。本段前两层均为六句，将热闹与喜庆场面表达得更加充分；第三层四句，又显得干脆利落。本段也全押ang韵，使得描述更奔放，使得抒情更昂扬；人逢喜事精神爽，由衷赞美语酣畅。

第七段四句：“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平仄/仄/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作为尾声，通过比喻与比拟，将作者对木兰的热情赞美之情，发展趋向为议论，并推向又一个高潮。说是比喻，是指用雄兔、雌兔安静与奔跑时不同情态来比喻男子与女子在平时生活与战时奔袭的不同情态。说是拟物，是指将木兰和战友并肩奋战的情景比拟为“双兔傍地走”的情景。再加上早先木兰掩盖自己的性别、代父从军，完全出乎人们意料。这段又与首段一样押i韵，与“喜、极”叠韵，显得格外激动与喜悦，表达了歌者的极度欢快与赞美之意。

这首诗通过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这个传奇故事，反映出古代劳动人民朴素的保家卫国的思想意识和孝敬父老的诚挚情怀以及不慕荣利的高尚节操。诗中用了反复、排比、比喻、比拟等修辞手法，将叙述、描写与抒情相结合，且音律和谐，节奏明快，押韵随和，变韵自然，遣词造句既突出口语化，又注重文学性，达到了古代民间文学的极高造诣。

阅读练习

1.本诗第四节每句分别运用了什么修辞方法？具有怎样的表达效果？

2.这首诗叙写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详写什么？略写什么？诗人为什么这样处理题材？

知识链接

《木兰诗》中称天子为“可汗”，征战地点皆在北方，可知故事发生在北朝。诗中有“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语，黑山即杀虎山，在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东南，去黄河不远。燕山指燕然山，即今蒙古人民共和国境内的杭爱山。据此，《木兰诗》中之战事，当发生于北魏与柔然之间。柔然是北方游牧族大国，立国一百五十八年（394～552）间，与北魏及东魏、北齐曾发生过多次战争。而最主要的战场，正是黑山、燕然山一带。429年，北魏太武帝北伐柔然，便是“车驾出东道，向黑山”，“北度燕然山，南北三千里。”（《北史·蠕蠕传》，蠕蠕即柔然。）

参考答案：

1.“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运用夸张，突出行军速度快、战士身姿矫健。“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运用对偶，渲染严冷苦寒的艰苦环境，表现木兰在战场上的艰苦生活。“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两句既是对偶，又是互文，表现木兰身经长期激战，英勇善战，胜利归来。  2．这首诗详写木兰的从军缘由、行前准备、征途思亲、凯旋辞官、返回家园，略写战场生活、战争细节。以这样的详略方式处理题材，表现出木兰深明大义，及其性格纯真、品质高贵，同时避免了渲染战争的惨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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