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星河49：1988年的四姊妹

1988年的四姊妹

这里的四姊妹是指我班上的一平、慧芳、俏芳、晓燕。一平是(四姊妹中的)“老大”。听她父亲说，不像她哥哥(名风波)出生时风波迭起，而是很顺利的，故名。老大现在长得又长又大，学校宣传橱窗里有她接受校长颁奖的照片。她剪齐耳短发，爱穿运动服，生气勃勃，升初三后，竞选上了班长。“老二”慧芳，名副其实，数学特别突出，是课代表，市里选拔赛，她的名字跟校通知栏里“喜讯”二字写在一块。她爱穿一件像魔方格子的两用衫，扎一条辫子甩在背心里，散发披在两肩时像瀑布，又使我联想到她的数学思维。慧芳平时不大多说话，说起来有几个音节听上去很别致，似天鹅的叫声。初二时，我教了一个学期，竟没听到过她大一点声说话，后来为一次市教育局有关保险的作文竞赛，她提供了一个题材，我们驱车一同去采访，我才发现她还健谈着呢！那次作文竞赛不像一平、晓燕那么幸运。一平和晓燕是我和她们拟一张采访提纲，让她们自己去找那个厂长，那天下午有雨，她们兜着雨披前往，不久传来电话，是活泼的小燕子的声音，说厂长去嘉兴了，只有厂长儿子在，儿子不详内情。她们问我：“怎么办？”“等呗。”据说那一天采访得很晚，后来两人的同题材作文双双获教育局优秀奖。

“老三”俏芳，自然是双眼皮、瓜子脸，常穿一件红灯芯绒或红衬衫，热情洋溢。小学里、初一、初二，一直当班长，初三时成了班级宣传员，隔壁班里有同学抱不平，问我她(竞选班长)怎么会落选，但她看不出不平来。初二时我任教她们语文，一次某杂志要我写篇新课文自读设计，是著名诗人魏钢焰赞美雷锋的诗，我请她来试背，四五十行的诗她18分钟就背出了，可耽误了体育训练的时间，体育老师不知道这么回事，批评了她，她哭鼻子了。我找她谈了一番，送给她一张纸条，上书“经得起表扬，受得住批评”，希望她作为座右铭，一学期后我又问她，她还脱口而出，后来竞选败北当然不会有情绪。初二第一学期末，评三好生，因名额关系，她的考试总分在“老四”晓燕稍后些，班主任计老师动员她发扬风格，作为优秀班干部上报，她哭得非常伤心，我们几位任课老师感叹说：“这样的学生太难得了！一定要把她评上！”征得学校同意，光荣榜上补写了她的名字。后来到校取报告单，她破涕为笑，小辫子一翘一翘的，挺欢！再后来又评上市三好生。

“老四”晓燕个子最小，细声细气，典型的嘉兴姑娘腔调，很亲切。生活，工作、学习能力都很强，担任过代理班长，初三竞选时，可能个子小一些，同学们担心她挑不起班级的重担，后来一平提名她任副班长兼学习委员，获得通过。我去过她家，独生女儿，经济条件好，房子宽敞，一个人一间，卧房兼书房，特色是电灯多，日光灯、台灯、白炽灯，一应俱全，可见很注意保护视力，怪不得她眼睛那样尖；学习委员工作她独当一面，早先每天早自修课上讲台组织自读英语或语文，后聘请了两个同学分任，井井有条的。

四姊妹总笑容可掬，挺美。出出进进，总串在一块儿，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原本这个班是全校最乱的，她们能你追我赶乱中取胜，成绩都在班级前五名，同时也是全校全乡前五名！班平均成绩也比平行班高出一大截。

初三时四姊妹都担任一官半职，都独当一面，和其他的男同学干部一道，什么事她们都能处理，我只是“遥控”。一次学校搞迎国庆联欢的活动，我出差去了，班上的事情就由她们包办。俏芳是联欢会主持人之一，听说那天我班出的节目最多，一平的获奖作文朗读得有声有色。拔河比赛，别班有班主任鼓励，我们班女子组也由她们四人负责。一平悄悄地跟同学们说：“他们班主任‘一二三’喊到‘二时’，我们就使劲。”神了，她似乎懂孙子兵法，结果连拔数城，夺得女子金牌！

现在这个班级班风正，学风浓，而我这个班主任托四姊妹的福，成了快活神仙。班会课挑每个同学的优点、闪光点表扬表扬，个别问题课外找同学们聊聊，周末可以放心到城里去做事。一天，我在城里的新华书店和她们四个不期而遇，我笑了，说：“四姑娘也进城啦！”她们也都笑了。她们朝各个柜台人缝里钻，单拣工具书买，我想写一首诗，题目就是那句“四姑娘进城”。

                                        1988年10月21日晨5时 

    （原载《我和明天的太阳》，贵州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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